文/梦里诗书
从《贝利叶一( yī)家》到《健听女孩》,再到这部( bù)《独一无二》,这个关于听障( zhàng)家庭的故事已经被再而( ér)三的翻拍为了新的电影( yǐng),从剧情上来说,《独一无二( èr)》虽然不是简单的复制粘( zhān)贴,但“关注少数群体”不该( gāi)成为一面简单的噱头旗( qí)帜,电影将残障议题、青春( chūn)成长、女性觉醒、遗产纠纷( fēn)等热门标签粗暴的缝合( hé),最终只是在温情滤镜中( zhōng),完成了一场自我感动。
在( zài)同类型电影热衷于聚焦( jiāo)残障群体的艰辛日常,以( yǐ)直白的情感冲击赚取观( guān)众泪水时,《独一无二》的原( yuán)作《贝利叶一家》另辟蹊径( jìng),展现出了它的独特之处( chù)。原作电影将镜头对准一( yī)个听障家庭中唯一拥有( yǒu)正常听力的主人公,以她( tā)为核心,构建起充满张力( lì)的故事脉络 —— 这位 “家庭里( lǐ)的正常人” 不仅要承担起( qǐ)照顾家人、维系家庭运转( zhuǎn)的重任,还怀揣着炽热的( de)音乐梦想。
家庭责任与个( gè)人追求的激烈碰撞,听障( zhàng)世界与有声世界的强烈( liè)反差,让电影产生了极具( jù)感染力的戏剧张力。原作( zuò)独特的叙事架构,巧妙地( dì)编织出感人至深的情感( gǎn)线,让观众在主人公的成( chéng)长与抉择中,感受到亲情( qíng)的羁绊、梦想的力量。正是( shì)因为故事本身的新颖独( dú)特,打破了同类型影片的( de)固有模式,才使其具备了( le)不可替代的内在价值,能( néng)被接二连三的翻拍改编( biān)。
所以拿着这样一个剧本( běn)的《独一无二》,只要剧情不( bù)胡编乱造,只要电影的导( dǎo)演不是完全浑水摸鱼,电( diàn)影注定不可能差到哪里( lǐ)去。但若说《独一无二》做到( dào)了青出于蓝胜于蓝,从我( wǒ)的角度来看这部电影则( zé)显得贻笑大方,电影所有( yǒu)的感动全部基于原作,而( ér)新的改编却并没有令电( diàn)影变得更好,相反原本对( duì)残障群体存在的结构性( xìng)歧视,听障人群在现实中( zhōng)遇到的真实困境,反而被( bèi)电影一再淡化了。
以关键( jiàn)情节的改动为例,原作中( zhōng)聋哑父母直面性话题时( shí)的窘迫,在改编版本中竟( jìng)被轻描淡写地替换为看( kàn)腰椎病的日常场景;社会( huì)对残障群体系统性的偏( piān)见与不公,也被置换成了( le)俗套的遗产纠纷。这些改( gǎi)编看似规避了敏感议题( tí),实则将残障群体在社会( huì)中遭遇的真实困境,异化( huà)为了琐碎的家庭内部矛( máo)盾。当影片着力渲染的戏( xì)剧冲突沦为随处可见的( de)家庭伦理戏码,不难看出( chū)导演既想借残障议题博( bó)取关注,但自身又缺乏捕( bǔ)捉听障人士生活细节的( de)能力,致使原作中对梦想( xiǎng)与现实多维展现的丰富( fù)性被严重消解。
不合理的( de)改编,势必会造成人物的( de)异化,《独一无二》中新加入( rù)了女主人公的叔叔喻志( zhì)成这个角色,但这个角色( sè)通篇看下来,并没有增设( shè)的必要性,既没有让整个( gè)故事变得更好,也没有能( néng)成为女主人公的一面镜( jìng)子,相反他的戏份占据了( le)电影不少的时间, 与此同( tóng)时,原作中哥哥这一重要( yào)角色的存在感却被大幅( fú)削弱,从具有独立人格的( de)个体,沦为推动剧情发展( zhǎn)的工具人,进一步暴露出( chū)改编在人物架构上的失( shī)当。
《独一无二》里的种种问( wèn)题,本质是影片自身在没( méi)有完全提炼好原作内核( hé)的境况下, 对原作母题的( de)拙劣模仿,没有原创能力( lì)去创作好一个独立新颖( yǐng)故事的命,却得了 自诩天( tiān)赋异禀的去画蛇添足的( de)病,这样的翻拍又怎能不( bù)翻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