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11月金馬影展導演( yǎn)出席的映後Q&A,是現場的主( zhǔ)持人和觀眾提問,導演是( shì)用英文回答的。紀錄可能( néng)會有小參差,歡迎指正探( tàn)討~
Q:這部電影創作的動機( jī)主要源於的三場地震是( shì)?
A:第一個就是2011年的311福島地( dì)震,從這時候開始有我自( zì)己的political覺醒,開始去觀察、想( xiǎng)要了解這個世界在社會( huì)層面是怎樣運作的,這些( xiē)如何影響每個人。從那時( shí)候開始,我會比見多關注( zhù)這些political議題參與這類的活( huó)動,尤其是米國,因為我當( dāng)時在米國唸書。在地震之( zhī)後,米國也有發生佔領華( huá)爾街、black live matters、Trump won等等事情,在這個過( guò)程我有發展出自己的政( zhèng)治思想和理念,也因此和( hé)一些大學時期朋友漸行( xíng)漸遠。有些是我主動疏遠( yuǎn),有些朋友會開始push me away。但是朋( péng)友對我是很重要的,從小( xiǎo)學到高中,我會一直和朋( péng)友們就像電影裡的五人( rén)組一樣hangout,失去這些朋友對( duì)我來說是很大的事。
第二( èr)個地震是發生在1923年9月1日( rì)的關東大地震,許多日本( běn)人因此喪生。但是大家經( jīng)常忽略的就是因此引發( fā)的“關東屠殺”,約有六千左( zuǒ)右的在日韓國人和其他( tā)的非日本人被日本人殺( shā)害,理由當然是當時的殖( zhí)民主義和種族主義。我在( zài)了解到這段歷史的時候( hòu)是非常驚訝的,因為之前( qián)從未知曉。在2014年左右,日本( běn)也有一些很糟糕的種族( zú)主義的抗議活動,主要針( zhēn)對韓國人和其他非日本( běn)人的。多虧當時有其他抵( dǐ)抗他們的浪潮,兩邊都各( gè)自持有意見。1923年的地震發( fā)生的時候,社會也有許多( duō)混亂,日本政府也以此為( wèi)藉口去逮捕他們眼中的( de)異議份子、無政府主義者( zhě)和社運人士,用天災來混( hùn)淆大家的視聽。
第三個就( jiù)是日本一直在說的未來( lái)幾十年會有的超大型地( dì)震,我的感覺就是在如今( jīn)的社會裡有觀察到好像( xiàng)和1923年大地震發生前類似( shì)的東西,比如民族種族主( zhǔ)義和排外主義,雖然現在( zài)針對的外國人群體更多( duō)樣,不再局限於韓國人。我( wǒ)在構思電影的時候問自( zì)己的問題就是,如果我們( men)不反思自己的殖民歷史( shǐ),以及how the echoes of it process today,那麼如果另一場地( dì)震發生會怎麼樣呢?我在( zài)想這些問題的時候也想( xiǎng)到之前自己的朋友,所以( yǐ)用把地震當成大的骨架( jià),加入其中的血肉就是我( wǒ)自己的一些經驗。
Q:在很多( duō)描述日本青春少年的電( diàn)影裡,會有音樂元素,大部( bù)分都是玩樂團,想問導演( yǎn)問為什麼選擇techno的音樂形( xíng)式?
A: 因為我喜歡techno,也喜歡club,或( huò)許我們有機會大家可以( yǐ)去一起去臺北的club~
Q:在拍攝( shè)的時候有沒有被其他的( de)導演影響?看的時候有種( zhǒng)楊德昌的感覺,比如批判( pàn)的思想和一些意象。
A:(笑) how did you figure it out? 我( wǒ)很喜歡楊德昌,或許我沒( méi)有完全內化他。我也很喜( xǐ)歡經典好萊塢電影,有一( yī)部電影叫做《Design for living》其中的三角( jiǎo)關係,給我這部片帶來很( hěn)多靈感。
Q:導演在兩個人在( zài)對話的時候,喜歡拉遠景( jǐng)拍攝,請問是有什麼特別( bié)的用意?
A:這部片的一個想( xiǎng)要挖掘的主題就是由於( yú)朋友之間political difference可能會導致的( de)對友情的幻滅。為了讓這( zhè)敘事可以成立,我也有必( bì)要講述有關於更廣大的( de)社會的故事。因此我會選( xuǎn)擇讓人物在鏡頭中的份( fèn)量和他們所處的環境一( yī)樣重要。關於focus,我也會盡可( kě)能讓所有的東西都被聚( jù)焦。所以在兩人對話的部( bù)分,我會拉遠鏡頭讓觀眾( zhòng)看到更大的社會。但是每( měi)一個場景的拍攝方法背( bèi)後還是有更具體的原因( yīn)。
Q:影片裡有拍到非常多的( de)國際學生,服裝、國際都很( hěn)多元,但好像大家都有一( yī)個共同的困境,他們對於( yú)本來應該是自己母語的( de)失語。想要知道的是這個( gè)失語的設定有什麼用意( yì)?還有除了導演自己很喜( xǐ)歡和擅長音樂這個媒材( cái)之外,為什麼這個興趣一( yī)定要是音樂,不能是繪畫( huà)或是運動嗎?音樂的特別( bié)之處在那裡呢?
A:有很多人( rén)因為各種原因,他們最終( zhōng)居住在一個他們沒有“根( gēn)基”的國家,我見過很多這( zhè)樣的人。比如說片中飾演( yǎn)湯姆這個角色的演員, 他( tā)來自奈及利亞,但他只會( huì)說日文,事實上他可能比( bǐ)我更日本,因為我是在米( mǐ)國出生長大的。所以我非( fēi)常想要做的就是質問到( dào)底什麼東西是日本人?它( tā)是否真的存在呢?當然答( dá)案是也不是,所有的國家( jiā)身分認同就是一個不可( kě)定義的謎團。我認為所謂( wèi)的日本人的身分認同,是( shì)通過大家很努力創造一( yī)個民族主義國家而形成( chéng)的。我們也會反思個人和( hé)國家之前的情感連結,因( yīn)為它本來應是一個很抽( chōu)象的東西。在這部片裡我( wǒ)試圖打破、摧毀妳對於一( yī)個日本人的固有印象。因( yīn)為這部片是關於不遠的( de)未來,我相信之後的日本( běn)的人口組成會比現在更( gèng)多元。
關於音樂的部分,其( qí)實我和朋友聚在一起也( yě)常常就是放著音樂。雖然( rán)和繪畫之類的相比是比( bǐ)較被動的。但這又回到關( guān)於techno的那個問題,當你有一( yī)個自由的空間,可以在裡( lǐ)面放自己的音樂,是一個( gè)liberating experience,我想clubs也是一個很讓人感( gǎn)到自由自在的地方,當然( rán)取決於哪種club(笑)一般這種( zhǒng)放電音讓人跳舞的club,也是( shì)有同樣的療效,它讓那些( xiē)在社會上經歷了許多痛( tòng)苦沒有地方能發洩的人( rén)有一個讓他們覺得安全( quán)的地方。
Q:電影裡有一些消( xiāo)音的部分,和演員去配其( qí)他角色的音的部分,想問( wèn)這種設計的用意?
A:關於無( wú)聲片段,片中有兩次,一次( cì)是在學校裡的地震,另一( yī)次是兩位主角互相凝視( shì)對方的時候。嚴格來說,我( wǒ)放了一些細微的噪音在( zài)裡面。本來的用意是因為( wèi)使用地震的聲音,對經歷( lì)過地震的人來說會太traumatic,我( wǒ)希望可以更謹慎地對待( dài)這樣的人群。但是拿掉這( zhè)個聲音後,發現絕對無聲( shēng)也許很嚇人,但是效果和( hé)影響力卻是十分強烈的( de)。對於兩位主角互視對方( fāng)的橋段,雖然無聲,但這是( shì)他們友誼生命裡的彷彿( fú)地震一樣最重要的瞬間( jiān),所以我想保留這種隱喻( yù)。
關於voiceover,我覺得很可愛,一開( kāi)始在電影前段出現,因為( wèi)我想要更多地解釋這個( gè)故事和人物關係。可是正( zhèng)常述說就會比較無聊,希( xī)望可以有更有趣的方式( shì),就想到一些高中生會做( zuò)的傻瓜行為。我們製片好( hǎo)像高中就有和他的朋友( yǒu)玩過這樣的遊戲,所以就( jiù)加入了這個創意。當我把( bǎ)它寫進劇本的時候,還發( fā)現它有另一個效果就是( shì),它也可以讓我們看到在( zài)幫他們配音的朋友,他們( men)希望眼前的朋友是說的( de)怎樣的話,可以讓大家更( gèng)好地了解角色的內心。重( zhòng)點很好笑~
最開始前面的( de)兩處是寫劇本裡的就有( yǒu),第一次就是幫校長配音( yīn),第二次就是湯姆和優太( tài)在講話,第三次我就讓另( lìng)兩個人來幫Ming和Ata配音,但這( zhè)是到後期製作才加上的( de)。這時候我才發現Ming和 Ata他們( men)兩個人真的很會~